&esp;&esp;奚吝俭没有急着回答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孤对他是何想法，无须过度体现在举动上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故意说得模糊不清，以防让苻缭看出端倪。

    &esp;&esp;苻缭仍然是在意季怜渎与自己的关系，才会继续待在自己身边。

    &esp;&esp;苻缭一旦知道真相，指不定就去追求季怜渎了。就算知道季怜渎没那个心，也不会再想着和自己……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陡然一僵。

    &esp;&esp;和自己做什么？

    &esp;&esp;自己与苻缭难道还能做什么不成？

    &esp;&esp;苻缭就算不再对着自己发表什么乱七八糟的观点，京州这点地方，苻缭身子又不好，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，自己闭着眼都能数出来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们又不是见不到，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？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反复质问自己，而答案在这些质问中渐渐清晰。

    &esp;&esp;自己想从季怜渎那里抢过来的东西，究竟是什么。

    &esp;&esp;不仅是那一点特殊关切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要的是全部。

    &esp;&esp;苻缭不能对别人有一点儿特殊的关照。

    &esp;&esp;一点都不行。

    &esp;&esp;不仅是他对季怜渎的偏心。

    &esp;&esp;苻缭关心很多人和事。

    &esp;&esp;祖紫衫和蓝倪、季怜渎、林星纬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都关心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也关心自己的伤、自己的名声、自己的近况。

    &esp;&esp;但这种关心不一样。他察觉得出来。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自大，兴许这对苻缭来说就是举手之劳。

    &esp;&esp;是自己小题大做。

    &esp;&esp;但，是苻缭自己主动的。这怨不得自己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，早该有这样的准备。

    &esp;&esp;心跳声震耳欲聋，让奚吝俭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战场。

    &esp;&esp;擂鼓时士气高昂，但他宁愿永远听不见鼓声响起。

    &esp;&esp;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。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略略垂眸。

    &esp;&esp;苻缭现在就在他怀里，毫无防备。

    &esp;&esp;就算他有所防备，自己照样可以把他锁在府里。

    &esp;&esp;没人会知道。

    &esp;&esp;没人敢知道。

    &esp;&esp;这就是所谓的……情爱？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不知道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的记忆里，没有对这种情感的具象化。

    &esp;&esp;自记事起，他的父母便同床异梦；去了边疆，也只听人说起过哪家的汉字看上了哪家的姑娘，随后再没下文再回到皇城时，又见到吕嗔这样的人，他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可以稍微代表他此刻的心情。

    &esp;&esp;和季怜渎作戏，话也没说过几句，让人布了消息便是，见人人都深信不疑，他也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&esp;&esp;奚吝俭不能确定，但他知道自己对苻缭的情感与别人都不同。

    &esp;&esp;至少此时是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