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徒,放开为师后颈 - 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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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辽无极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盖子:“若成,她爱钱我有钱,往后自当是琴瑟和鸣的一对佳偶。若不成,那我只好归隐蓬莱,疗愈心伤,哦对了,还有殿下答应的赏金。”

    沧浪听到这里已然失语这通透人。

    “一直忘了问你,我身上这蛊,究竟是什么?”沧浪回屋提了一盏竹骨琉璃灯,泪痣叫光点得如玉剔透,眼梢又挑得那般矜贵。

    辽无极答:“此为双生情蛊,两命结一处,生则同生,死则同死,在蓬莱之地多为有情人的,嗯,趣物。”

    “何谓趣物?”

    “天下趣致,莫自灵rou而生。灵魂得趣,是指情人相侬时,以种蛊表明自己的不渝之心。至于□□得趣么”

    辽无极夹起两只正在野丨合的蟾蜍,目光有意无意从沧浪脸上掠过,“嘿嘿。”

    沧浪耳垂滴血,“那若不是有情人种了此蛊,会如何?”

    “双生情蛊本为情投意合之人的相许,要是有人一意强求,情蛊每次发作,都会反噬在自个身上。摧心折肝,五内俱焚,总之是你想不到的痛苦。”

    辽无极的词锋犀利,撇如匕首,捺如切刀,入耳仿似刻骨铭心。沧浪没想到封璘为留自己,竟然可以做到这份上,真是个、

    疯子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一千两银子,今日不兑现,来日按利清算。替我解了这蛊罢。”

    辽无极却摇头,“我解不了。”

    沧浪急道:“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”

    玉笛背身,辽无极袖了虿盆,起身好整以暇道:“世间事,就好比波诡云谲,变化常在瞬息。石可烂金易沉,情深犹有衰死年。昨日还在肌理的蛊今入膏肓,解不了很奇怪吗?”

    情深犹有衰死年。

    此一言仿若振聋发聩,沧浪被这句话催着,回去做了整夜的梦里,梦的都是前尘往事,他的风光与落势。

    还有那双孤狼一般的黑眸。

    秋千顷第一回见到封璘,是在松江书院山门外的竹林。

    那日天晴得厉害,长风拂面贯耳,一匹黑鬃马绕场飞奔,马背上赤羽急发,场内箭垛吃了足有百来箭,骑手方勒缰,横手抹汗,抹出一副秾丽眉目。

    “顷弟锦心绣口,又有如此Jing湛骑术,为兄自愧弗如。”

    晓万山负琴走近,腰横素带,隽隽然如风尘外物,朝马上的秋千顷伸出手。指尖叩实掌心的刹那,视线相触,交换灵犀一眼。

    “兄长别说嘴,慕你之名前来求学的人都堵到山门口了,当年榜下捉婿也不过这阵仗。你怎地不出去应酬,反倒流连林间水下,是被那年的无盐夜叉吓怕了吗。”

    晓万山放声大笑:“不到林间水下,怎寻顷弟影踪。走,一道去掌掌眼。”

    因着秋、晓二人的才情与名声,松江书院的规制虽难比官学,欲拜入山门的权宦子弟仍有如过江之鲫。今日恰逢一年一次的择人大典,山门之下结驷连骑,绫罗的贵气甚而盖过了山峦蓊郁。

    秋、晓二人并肩而至,仿佛清风徐来,一扫满眼的熙攘俗尘。那些寒暄攀附之流皆不约而同地停下来,叹一声。

    “当真璧人。”

    竹林间随风飘来一阵哄笑声,分外轻狂、分外刺耳。

    “挣啊,挣不开可就要被拖死了”

    “说你呢,再使点劲,没吃饱饭是怎地?!”

    秋千顷偏头看了看,同晓万山贴耳道:“浙江道御史刘蟾的儿子,是个刺头儿。”

    晓万山眉眼沉郁,唇齿间攥着无尽的沉默。

    秋千顷明白兄长的难为,浙江道御史直管一方风纪,别看眼下书院在各路权贵的追捧下如烈火油烹,真等刘御史一纸弹劾递上去,再鼎盛的焰苗都得偃旗息鼓。

    他把箭袋往身后一甩,“我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晓万山握住他:“你与刘蟾同朝为官,不可为这等小事惹是非上身,为兄能应付。”

    一把日头揉碎在槐叶间,像流金,缀得秋千顷眉眼熠熠,他笑:“兄长放心,我是去讲理的,以大欺小这种事,也不当在人前做。”

    刘蟾之子取名为韬,被家里当眼珠似的娇惯着养大,目无尊卑更无怜悯。入学前几日,他从一胡商手里买下一个小奚奴,名为洒扫伴读,实际上就是拿来解闷的玩物。

    秋千顷未及跟前,先闻几声杀气腾腾的犬吠,脚步顿止。

    怕狗是他不足为外人道的一层私隐,他略微踌躇,走了几步还是驻足,隔着点距离向人群缝隙中张望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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