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松开放在门把手上的手，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，皮鞋轻轻地落在走廊地砖上。

    大概过了五分钟，他才重新走过来。

    季宴川推开门时，姜小小正坐在床上，手里捧着一本书，听到动静，她猛地抬头，眼睛瞬间亮起来。

    “宴川！”

    她惊喜地喊道，语气激动，声音颤抖，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。

    姜丽站在姜小小身后，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，对于季宴川的突然到访，她还是有点心虚和害怕。

    毕竟两人刚刚说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，但是姜丽转念一想，都说完了好几分钟了，季宴川是刚刚才进来，肯定没听到。

    姜丽目光在季宴川身上扫视，男人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很好地勾勒出他的身形，抬手间袖口处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泽。

    季宴川整个人身上就是矜贵的气息，姜丽看着对方就像看着一块即将到手的宝藏，心跳加速，嘴角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上扬。

    “季总，您来了…”

    姜丽的声音放得极低，语气谄媚，行为局促中有透着热情。

    季宴川却没有正眼看姜丽一次，他站在门口看着姜小小，没有立刻走近。

    姜小小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更加苍白，长发松散地披下来，整个人显得格外脆弱，病弱感和脆弱感萦绕在身边。

    她的腿还打着石膏吊起来，显然恢复得并不顺利。

    “宴川你…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姜小小眼眶微红，看着季宴川的眼睛小心翼翼，捏住书页的手指动作停住。

    季宴川想着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对话思绪有些混乱，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：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姜小小闻言咬住唇，声音哽咽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…你再也不会来了。”

    季宴川走近几步，最后站在床边，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腿上，眉头微皱：“医生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恢复得不太好…”她低下头，声音里的哭腔愈发明显，“医生说，二次伤害以后……以后想要正常走路几乎不可能…”

    季宴川的黑眸盯着姜小小的腿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    “宴川…”

    季宴川的沉默让姜小小感到有些不安，她伸手拉住季宴川的袖口，眼泪终于落了下来，“你别丢下我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姜小小哭得可怜，连眼泪滴落的速度都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为了这一天，姜小小在心里已经演练了无数次，就连每个动作的微表情，都Jing心设计过以达到最好的效果。

    季宴川垂眸看着她的示弱，想起季nainai的话，“该断则断。”

    可姜小小的眼泪，却还让他无法干脆地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他闭了闭眼：“小小，我会送你去瑞士，那里有希望能治好你的腿，这事情不能再拖了。”

    沉浸在季宴川来看她喜悦里的姜小小猛地抬起头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：“你…………你还是要赶我走？”

    她没有想到自己等来的结果，居然是季宴川仍旧要送她出国。

    “不是赶你走。”季宴川皱着眉，“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，对你的腿有帮助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去！”姜小小激动起来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，“我哪儿都不去！我就要待在你身边！”

    季宴川看着这一幕，语气冷了几分：“小小，别任性。”

    “任性？”姜小小抬头，泪眼朦胧地看着床边站着的季宴川，惨笑一声，“季宴川，你是不是觉得，只要把我送走，你就能彻底摆脱我了？”

    季宴川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姜小小死死盯着他，忽然笑了：“是因为乔汐吗？你后悔了？想回去找她？”

    季宴川表情一变。

    “姜小小，别越界。”

    姜小小浑身一颤。

    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。

    季宴川低头看着流泪的姜小小，声音坚定：“机票我会给你订好，下周就准备过去。”

    姜小小脸色一白。

    “宴川…………我真的不想走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
    姜丽在一旁听得着急。

    出国？那就再也见不到季宴川了，都见不到面，姜小小还怎么当上季太太，那她的豪门梦不就泡汤了吗？

    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，如果姜小小真的被送走，那她这些年费尽心思的巴结，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