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夫子做到了。

    &esp;&esp;为着自己的一腔理想，飞蛾扑火般，往将熄的炭火里，扔了一株火苗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满脸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&esp;&esp;赵云惜盯着他，闭上了眼睛，有朝一日，她若是走上林修然这条路，怕是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戕。

    &esp;&esp;林修然在江陵经营数十年，乐善好施，广收学子，各地送来的学子不计其数，考中者亦不计其数，如今他新丧，来吊孝者不知凡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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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&esp;&esp;荣恩堂。

    &esp;&esp;老太太听着外面丝竹唢呐之音，皱着眉头问：“怎么有乐曲，什么声音呐？子清呢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她素来迷糊不认人，突然说一句子清，让小丫鬟吓了一跳，连忙道：“老爷在宴客呢，至于那声响。怕是别家的，传来了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老太太并不信，她跺脚：“叫他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小丫鬟连忙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老妈子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太夫人，老爷在忙着呢，每日晨昏定省，哪里缺过？”

    &esp;&esp;太夫人皱着眉，闹着要见儿子。

    &esp;&esp;老妈子好不容易把她哄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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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&esp;&esp;停灵三日，一应礼节俱全，甘玉竹痛哭不已，当钉棺之时，她到底冷静下来，合着几个小的，扶棺而出。

    &esp;&esp;赵云惜也忍不住，哭得险些站不住。

    &esp;&esp;太夫人立在荣恩堂中，眼角有泪划过：“我的儿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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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&esp;&esp;一锨又一锨地填土，赵云惜扶着甘玉竹，见她面无表情，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&esp;&esp;一干人等，还在悲痛，尚未回过神来，便已经开始用砖砌围栏，开始在坟前种松柏树了。

    &esp;&esp;灵幡随风晃动，好像还能看见林修然素日里的音容笑貌。

    &esp;&esp;张白圭鼻尖一酸，这番情景，对他刺激很大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没忍住掉眼泪，用孝布擦了，跟着林氏族人再次回林宅去，还有许多礼节性的事要办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原来人没了，就真的没了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他低声呢喃。

    &esp;&esp;赵云惜将他搂在怀里，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尽心尽力地安抚他。

    &esp;&esp;他原本无忧无虑，生死这样的大事离他这样远，蓦然被拉进来，少年的心，如何受得住。

    &esp;&esp;“娘，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他鼻音很重。

    &esp;&esp;赵云惜神色复杂，心想，她活得比他久，亲眼目睹他的鼎盛和衰亡，亦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
    &esp;&esp;但她还是勉力扯了扯唇角，低声安抚他：“你是guigui，我是guigui娘，千年王八万年gui，咱娘俩都长命百岁，富贵荣华。”

    &esp;&esp;张白圭轻轻嗯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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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&esp;&esp;等忙完这一茬，自有心学传承人、学子在朝中搅弄风云，林宅的诸人反而闲下来。